背包上再插根圓鍬,就是步兵行軍時攜行裝備.

(照片:金誠連)

 


在我耳朵裡頭,住了好幾天的不速之客.還好只來了一隻,沒來一對借我的耳朵來開房間"休息".

 


它~~才是步兵天敵.

 



美軍也須戴防毒面具行軍.這種美軍的防毒面具,連上有一具,濾毒罐在面具裡的臉頰兩側,戴起來

較國軍制式裝備舒適點.面具還有根"吸管",可以喝水.

當年聽說砲兵是用此種防毒面具.

 

 


這是"複國會"的朋友在展示裝備.國軍應該要表揚他們.這些朋友們對國軍的裝備及部隊沿革

的考證,比官方用心多了.

話務兵揹的"拐拐".對土步兵是新鮮裝備.大伙兒圍著它討論,還伸出賤手亂轉一番.轉著轉著

突然聽到有人對話.....對話的語言不是中文,我蹲在旁邊聽了半天,覺得有點像日文,但又不太像.

有人說...好像是韓國話....?

 

 


抗戰時的步兵行軍,圖中為60砲手扛著60砲管.看看照片,會明白大家會何稱步兵為乞丐兵.

在80年代之前步兵使用的60砲,型號為"國造三一式60迫擊砲".

 

 

 

部隊的行軍,有時從白天走到夜晚,有時又從夜晚走到白天.入夜後的行軍,只要是步兵,一定都會

有閉著眼睛走路的經驗.

當然,眼睛是時閉時張,總不可能全程閉著眼睛走,但邊走邊睡是大家的共同經驗.此時就要依著

前方士兵"希希甦甦"的腳步聲邁開步伐.有時實在是太疲倦了,真的是睡著了.當前方有狀況,下令

部隊停下腳步時,總會有人睡到渾然不覺而撞到前方的士兵.伴隨金屬物品的撞擊的唉嚎聲四起.

我砲班的砲手就曾因來不及煞車,肩頭上的砲管劇烈的撞到我的後腦.還好,當時戴著鋼盔,不然沒

腦震蕩也鐵定腫個大包.

這種因煞車不及而撞擊前兵的狀況,在夜行軍的過程中,是不斷的發生.但...還有更慘的.金門

道路兩側,都挖有深深的線溝,雖然已經覆土,但也還有將近一公尺的深度.阿兵哥邊睡邊走,偏離

路線而摔進線溝的慘事,更是常常發生.而摔進線溝的倒楣鬼發出的慘叫唉嚎聲,則會驚醒早已走

的迷迷糊糊的我們.這些摔的鼻青臉腫的阿兵哥,算是點燃自己,照亮大家吧.

 

 

野戰步兵的行軍,通常是走一個小時,休息10分鐘.這10分鐘的時間,大家沿著道路兩側休息.喝口

水(真的只是喝一口,沒人會牛飲的.因為,喝越多,汗流越多,人就越虛.)抽根煙.

有沒有這10分鐘...唉!真的是差很多,有時因為趕路而連著走了幾個鐘頭,真是苦不堪言.

 

 

行軍的過程中,最受期待的,哈..應該是道路或者是橋樑被破壞吧?每當裁判官下此類狀況時,大家總

是發出低聲的歡呼,終於可以休息了.此時,輪到輕裝跟著步兵連行軍的工兵弟兄上場.步兵們則不待

指示,紛紛坐在線溝緣上喘個氣,好好休息一會.記得在某次的橋樑被破壞的狀況下,那次大概停留了

約半個小時,經過大半夜行軍的我,則不堪勞累打起盹來,聽到部隊出發的命令時,一站起來竟然兩腿

發軟癱跌在地.雖經左右鄰兵的扶持,還是無法行走.

我就坐在道路的中央,拼命的揉著發麻的雙腿.部隊則從我兩側疾步通過,....坐在地上幾分鐘後,發

麻的兩腿逐漸恢復知覺後,用槍撐起身體,先一拐一拐再漸用跑步的方式追上部隊.

 

 

經過一夜的行軍後,部隊總算進入宿營地,後期在金門當兵的朋友說,會找學校或廟宇宿營.但在我服役

時,是沒這種待遇的.

當時規定,部隊宿營不得進入民宅或建築物.部隊都是睡在樹林裡.有人喜歡睡在軟棉棉的木麻黃針葉

上,有人則喜歡乾淨的在草地上和衣而眠.

下基地時,大約是9月到11月,入夜後天氣已經轉冷,但並沒有睡袋之類寢具可用.大家都是掏出綁在背

包上的雨衣,把它攤開,一端鋪地,一端把自己包起來.

國軍雨衣,防水效果欠佳,拿來當棉被裹著睡覺倒是很恰當.至於背包裡的軍毯,由於跟其他的裝備用

膠繩緊緊的綑在一起,除非是萬不得以,沒人會拿來用.

對了,當步兵在野外宿營,一定有"凍露水"的經驗,起床時滿身濕透,常常在沒下起床命令時,大家早已被

露水凍醒.

 

 

除了被露水凍醒之外,另外就是蟲隻的侵擾了.看似乾淨的草皮,躺下之後沒多久,身體某處就會傳來刺

痛.起身一看......幹!螞蟻已經爬滿全身,大家都是邊拍邊臭罵,再將全身的行頭搬起換地方睡.

在某次的宿營,起床後覺得耳朵內有異物,用手指頭掏了半天也無效.叫鄰兵拿手電筒照看是什麼,他

給了這個答案~~~好像有蟲?

那幾天的行軍....我就一會兒感覺有蟲隻在耳朵裡拍打翅膀的聲音,一會又感覺它在裡頭爬來爬去的.

雖然很受不了,但無法可解,也無人可幫忙.雖有人建議.....倒水進耳朵把它淹死.但這種狗屁點子需要

他教嗎?可以這樣幹,不就早作了.

當時我惟一能作的,就是拿出"面速力達姆"往耳朵裡直塗...看能否把它給毒死?

就在第X天早上起床後,發現雨衣上有隻已經死掉的小瓢蟲.想著...這是住在我耳朵裡那一隻嗎?當時

也沒空想太多,起床著裝是很匆忙的,馬上又要上路.

那天跟往後,耳朵不再感覺到有它的存在.那隻沒長眼的臭蟲,總算是滾出我的耳朵了.

 

 

野戰部隊行軍,是如此苦悶而漫長.沒參加過的人無法體會,如果有人問,這麼苦是怎麼熬的?每個人排

解的方式不一樣.我大部分的時間,邊走邊低聲唱歌,從兒歌唱到流行歌.一條歌約兩到3分鐘,唱個20條

一個小時就過去了.休息10分鐘後起身再走時,再重覆唱一遍,自娛娛人一番.

當了中華民國最苦最累,又是最卑微的步兵,不懂得如何苦中作樂,這兩年是要怎麼熬?

民國72年的8月8日,退伍那一天,要從"阿寶營長"接過退伍令時,他對著我說~~~你怎麼不簽下來呢?

........真是愛說笑,這麼硬的單位,你自己慢慢幹吧!

 

 

在那麼多年以後,對於當年那段"狗臉的歲月"猶難忘懷.一點一點的把當年的家當逐一搜羅齊全了.

4月份,我們將在台中辦"同心二號"演習.歡迎緬懷當年大兵生活的朋友們, 報名參加,共襄盛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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