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年夏,在連據點合影留念.
連部的安官就我們兩個,那就表示安官室是放空城...電話響了,就請衛兵幫忙接.
如果有人問起~~安官呢?就說拿重要電話記錄取給連長簽.
在浩翰的網海中找到昔日同袍,離上次合照已經相距27年了.
當年英姿煥發的前線戰士,如今已是半百歐里桑.
砲組蔡組長,是位對新兵極為照顧的幹部.他目前住高雄,已經透過電話連絡上.
照片拍於70年年底,抵金不久的菜鳥與組ㄟ合照予后扁連據點崗哨旁.
這個地方經常"飄"來來自碧山靶場的流彈.曾看到一顆彈頭像蒼蠅一樣慢慢的飛過
眼前."扣"一聲掉在地上.
蔡組長是陸一特三年兵,三年役期...台灣一年,金門兩年.參加過兩次師對抗,兩次旅
對抗(一次對空降旅)四次營測驗.是國軍建軍史上最辛苦的阿兵哥之一,.終於在72年
農歷春節退伍.
砲組三位士官合攝予后扁砲組寢室.
左為砲三班李X裕,兼本連參二三.也是當期幹訓班第一名結訓.1304梯.72年2月
退伍.右為砲一班曾X隆.1309梯.72年3月15日退伍,3月30日才上船返鄉.
右,本砲砲手周X輝.1307梯.他退伍前非常擔心的一件事是~~在13號碼頭下船時,警
察會不會已經開著免費的接駁車準備來載他.
最左一位非本連弟兄.
長官體恤這些在金門待足兩年的弟兄,幫他們安排再次的成功休假.比起那些摳扣阿兵哥
福利為樂的狗官們,我們非常幸運碰到好長官.
(狗官們午夜夢迴時,應該要嚇出一身冷汗...還好沒上戰場,不然你的阿兵哥會從你背後開
黑槍..)
右,黑牌業務士~~彈藥士張X昌.偶而看到他拎著麻袋裝滿手榴彈,逢人便問~~要不要丟..?
不過通常是他單獨一個人到海邊去扔手榴彈.他極有可能是國軍裡丟過最多手榴彈的阿兵哥.
也是1309梯,該梯是連上最大梯,人數近20人.
左2...李X柱,白皮膚紅頭髮,又是台南人,也許有點荷蘭人血統.
後裝鬼臉...廖X德.
這兩位都是跟我同期進幹訓班同學,廖X德是本期第一名結訓.兩位都是1311梯,該梯共
有10餘人72年3月31日退伍,但船前一天開走了,所以只好拖到4月8日跟我們移防回台灣.
抵達台中港北提營區後,當大家忙著整理營區....裝備歸定位時,他們換上便服, 拿著退伍
令..揮揮手跟我們道別,瀟灑的走出像監牢一樣的北堤營.
雖然身處國軍最低賤的戰鬥單位~~步兵連,阿兵哥身心之困苦不用多說,但可以從此照片看
得出來連上氣氛極好,士氣也高.
72年2月X日,一個冷得讓人頭會發痛的冬日,服役了三年又零幾天(外島兵因為航班的關係,
退伍日通常會被拖個幾天.)的砲組蔡組長換上了台灣寄來的便服,要到料羅搭船回台灣了.
我陪著他走到田埔外頭的公車站.
沿途兩人默默無語,該道賀的話已不知說了幾遍了,此時也不知該再說什麼....就靜靜的陪
他走到候車亭.
外島的阿兵哥們,臨退伍前會請家人從台灣寄來便服, 或趁著休假日到山外街上買便服.
衣服到手後就在據點裡試穿.
我們這些菜鳥看到這些老兵們換上便服,是羨慕的口水都快流出來....而這種場景,三年役
期陸一特的弟兄們看了應該是更難過吧?
看著菜鳥報到,又看著他退伍....同梯的陸二特兵,在入伍的那一天滿兩年後,會拿到一張退
伍令,而他們則拿到"臨召令",及軍用長筒皮鞋一雙,要他們繼續keep walking....一年.
公車準時的慢慢開進田埔公車站迴轉掉頭,組ㄟ伸出他渾厚的大手掌用力跟我握了手....彼
此互祝一切平安順利...有空多連絡,到了高雄記得來找他.並要我加油,帶好砲組.
揮手跟組ㄟ道別後,走回連上時,想著~~~送走了姓蔡的,迎來了個"喫菜"的.難怪組ㄟ要我
多加油."喫菜"的,是砲組的新組長,因為是吃素的,所以弟兄們稱他為"喫菜"的....他姓詹,是
4年半役期的領士.71年9月分發到本連,擔任60砲組的"儲備組長".
跟大約同時間分發到本連的領士比起來,他的運氣顯然好很多...其他三位領士分配到步兵排
.由於他們剛出校門,對野戰部隊的生態陌生,加上在此之前連上無志願役士官以學長的身份
教導他們,所以連頭仔對他們極不滿意,有一段時間,連上的值星班長長期由這三位黑到冒油
的中士輪流擔任......
而他們也經常在部隊前遭到連頭仔的斥責,要他們好好跟我們這些幹訓班出來的下士好好學
學搞的他們是勞心勞力又顏面盡失.
至於分到砲組的"喫菜郎".則由於砲組組長是批紅帶接值星官的,沒像他幾位同學那麼慘,但
也好不到那去.
他接值星那天,砲組特別由資深士官龍濃擔任值星班長來輔佐他.看著瘦弱矮小的他披著紅
帶站在部隊前,真是一點"扮頭"都沒有.等到他開始喊口令時....連頭仔聽了是直搖頭,因為
那聲音跟"聲如洪鐘"實在是差距......非常遠.再加上緊張頻頻凸槌.搞的阿兵哥們是竊笑
不已,而我們砲組則是面子掃地......等到當天午休完的集合.本連的值星官已經換人,由砲
組老組長擔任了.
這種早上還是值星官,到了下午就入列的狀況....當過兵的軍友們,大概從來沒碰過吧!
3月開始....當年292師初到金門,大量撥補到正在下基地的菜鳥們,開始陸續退伍.其中以
1309及1311梯次人數最多,兩個大梯人數有30幾個人,其中士官10餘人.這些參加過一次
旅對抗,兩次營測驗身經百戰的老兵們為本連的骨幹.但卻在短短的時間內退伍殆盡.還好當
時部隊在守海防,加上經驗也有傳承下來,不然這種一次大量補兵,一次退光的撥兵措施,將
對基層部隊的戰力造成嚴重的影響.
原本是砲組最菜下士的60砲,則變成砲組最資深的人,從來不管事也管不了任何事的"喫菜
郎"則樂得輕鬆,把大小事通通扔給60砲,繼續過著他狀況外的日子.
後記
文中提到"嗤菜郎"身體盈弱,講話有氣無力...是服役時見到的案例,非代表素食者都看起那
麼"不健康".僅以此特別說明及及跟素食者致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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